深海遗珠

凌晨三点，我蹲在渔港的柴油桶后面，看着老陈头从网里倒出那条闪着蓝光的"大鱼"。它的鳞片在月光下像碎钻般闪烁，尾鳍拍打水泥地面发出"啪嗒啪嗒"的闷响——那分明是人的手掌。

一、不该存在的渔获

老陈头的皱纹里卡着海盐粒，他哆嗦着用撬牡蛎的刀划开渔网："丫头你看清楚，这可不是什么美人鱼。"被缠住的生物突然剧烈挣扎，我这才注意到它耳后张合的鳃裂，还有锁骨处那排珍珠色的逆鳞。

• 特征记录：体长约1.7米，皮肤覆盖透明粘液
• 异常部位：指间有蹼，瞳孔呈竖条形
• 致命伤：腹部被螺旋桨划开20cm伤口

它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，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外婆腌的醉蟹。喉结位置鼓动着发出类似海豚的高频声波，震得我后槽牙发酸。

1. 濒死反应

老陈头往它身上泼海水时，那些液体就像碰到烧红的铁板般"滋啦"蒸发。我摸到它肋骨在皮下错位的触感，突然想起《南海异闻录》里说的鲛人离水症状。

二、珊瑚礁里的秘密

我们在船底仓发现个锈迹斑斑的氧气瓶，标签被盐渍腐蚀得只剩"07号采样点"。它看到这个突然激动起来，指甲在铁皮上刮出刺耳的声响。

"你们在钻井平台东南方多少海里？"我试着问。它用尾鳍拍出三长两短的节奏，这个代码在海军信号手册上代表"紧急求救"。

• 后续发现：鳃部残留有原油颗粒
• 矛盾点：体表未检测到辐射超标

天快亮时它开始蜕皮，像蛇类那样整张剥落。老陈头突然跪下来对着褪下的皮膜磕头，说这是他们渔村传说里的"龙蜕"。

2. 基因谜题

我偷偷藏了片脱落的鳞片，它在酒精瓶里持续发出52赫兹的振动频率——正好是世界上最孤独的那头鲸鱼的发声波段。

三、潮汐的答案

涨潮时分，那个生物突然用指甲在甲板上刻出歪扭的经纬度。老陈头的卫星电话在这时响起，海事局通报有艘科研船在标记位置失踪三个月了。

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海雾时，我看见它眼角凝结出固态的结晶。老陈头突然抄起鱼叉捅穿氧气瓶，混着海腥味的空气里爆开大团磷光。

它最后看了我一眼，那目光让我想起小时候在海洋馆见过的白鲸。潮水漫过脚踝时，码头只剩下张半透明的人形皮膜，像件被遗弃的雨衣般轻轻晃动。

远处传来早班渔船的汽笛声，老陈头把那张"龙蜕"卷起来塞进装带鱼的泡沫箱："今天咱们捞到十八斤黄花鱼，丫头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