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夜出租车里的秘密乘客

凌晨两点半的雨下得像是要把整座城市淹没。我搓着冻僵的手指钻进出租车后座时，完全没注意到副驾驶上还坐着个人——直到车开出去三个路口，那个穿黑风衣的男人突然转过半边脸，我才发现他右眼角有道蜈蚣状的疤。

不寻常的拼车

"师傅现在都流行拼车了？"我故意把湿漉漉的伞横在座位中间。司机老张从后视镜里冲我挤眼睛："这位客人去城东火葬场，顺路。"

表格里是当时我注意到的细节：

黑衣男人突然开口："后座的小哥，你外套第二颗纽扣要掉了。"我低头看时，车窗突然被闪电照得雪亮，后视镜里分明映出——副驾驶座位上根本没有人。

后视镜里的异样

老张的右手在发抖，计价器显示金额是44.4元。我死死盯着后视镜：

• 镜子里黑衣男人在整理领带
• 实际座位上是空荡荡的
• 雨水在车窗上流出的形状像手指

"师傅，靠边停！"我的声音把老张吓得猛打方向盘。车胎擦着马路牙子停下时，黑衣男人完整地转过了头——那张脸是我三天前车祸身亡的表哥。

他风衣口袋里露出半截死亡证明，日期显示是今天。雨声忽然停了，车里响起表哥活着时最爱哼的小调："你看那水中的月亮..."

后座下的旧皮箱

老张突然剧烈咳嗽起来，我弯腰帮他捡滚落的药瓶时，发现座位底下有个眼熟的棕色皮箱。去年表哥神秘兮兮地说过："要是哪天我没了，箱子里有咱们小时候的..."

闪电再次劈下来时，三个人的影子清清楚楚投在车顶棚上。黑衣表哥开始用指甲划车窗玻璃，那声音让我想起小时候他教我弹《月光曲》的下午。

皮箱密码锁转动的声音格外清脆，就像表哥总爱转的硬币声。当箱盖弹开的瞬间，出租车突然冲进了隧道，黑暗中有冰凉的手指擦过我的脸颊——和ICU里表哥最后触碰我的温度一模一样。

隧道尽头的光亮里，老张的侧脸正在融化。黑衣表哥的风衣变成二十年前我们一起放风筝时穿的蓝校服，他指着皮箱里泛黄的照片说："记得吗？你说要当出租车司机载我环游世界的。"

雨刷器突然疯狂摆动起来，挡风玻璃上浮现出我们小时候用蜡笔画的"环球旅行路线图"。后座上的我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变得透明，计价器跳到了终点：1999年5月12日——表哥第一次癫痫发作的日子。

黑衣表哥开始哼第二段歌词时，隧道灯光变成了生日蜡烛的暖黄色。老张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童年巷口小卖部的张爷爷，他递过来两根化了的冰棍："慢点吃，别像上次那样滴到照片上。"

皮箱最底层静静躺着我们叠的纸出租车，驾驶座上歪歪扭扭写着两个人的名字。雨声重新响起时，后视镜里映出两个浑身湿透的男孩，正用发亮的眼睛指着远处模糊的霓虹灯："看！我们开到彩虹桥了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