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妾的淡定人生：在夹缝中活出从容姿态

老宅院里的桂花又开了，陈姨娘照例在清晨摘了一篮，给各房都送去些。三太太屋里的丫鬟接过花篮时撇了撇嘴，她却只是笑笑，转身时裙角都没多摆动半分。这种从容，是她用二十年光阴磨出来的生存智慧。

一、檐下人的生存法则

民国初年的深宅大院里，小妾们就像长在砖缝里的蕨类植物。陈姨娘刚被抬进张家时，才十六岁，吓得连瓷碗都端不稳。现在她四十有三，反倒成了宅子里最稳当的人。

• 装聋作哑的功夫：大太太指桑骂槐时，她专心绣她的并蒂莲
• 适时示弱：每月初一十五，必要"偶感风寒"避开祭祖
• 经营退路：悄悄在城外置了三分薄田，地契藏在梳妆台夹层

1. 夹缝里的经济学

陈姨娘的月例银子从来不够用。但她会拿时新花样子跟三房丫头换消息，用帮小姐们抄经书的功夫攒私房。有年冬天，愣是用二十个绣花鞋面从当铺伙计嘴里套出老爷抵押了东街铺面。

二、淡定背后的暗涌

表面越是平静的深潭，底下越是藏着暗流。去年腊月，大少爷突然要查各房开销。陈姨娘不声不响交上去的账本，墨迹都是新写的——她早把历年账目都摹过三遍。

• 晨起梳头时背家规
• 借看戏背熟宾客名帖
• 借教丫鬟认字偷学契约文书

有次厨房克扣她用冰，她也不闹。等大太太中暑那天，才"恰好"端出镇着井水的酸梅汤。这种报复像绣花针落地，轻得听不见响。

2. 情感止损学

她早就不为老爷夜宿别处哭了。倒是养了只八哥，教它说"春喜倒茶"——春喜是老爷最近收的通房丫头。听见老爷尴尬的干咳声，她在帘子后抿嘴一笑。

这些年看下来，宅门里的女人分三种：

三、活成自己的靠山

如今军阀混战，张家早不如从前。太太们急着变卖首饰时，陈姨娘取出梳妆盒里的田契。她在那三分地上种薄荷，晒干了卖给茶铺，竟比月例银子还多些。

有天下雨，我看见她蹲在廊下擦那双青缎面绣鞋。鞋头缀的珍珠是假的，但针脚密实得很。"人呐，"她突然说，"得给自己留几件体面东西。"雨丝斜斜地掠过她发间的银簪子，那花样是二十年前最时兴的。

后院的桂花开到第七茬时，张家终于散了。陈姨娘抱着她的梳妆匣走出角门，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细长。护城河边的柳枝扫过她肩膀，像在跟这个活明白了的女人道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