淑荣说把船开到湖中间

那天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尽，淑荣就站在码头冲我招手："快上来，咱们把船开到湖中间去。"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，裤脚卷到小腿肚，露出晒成小麦色的脚踝。

为什么要去湖心

淑荣把柴油发动机摇响时，我扶着晃动的船舷问她："非得去湖中间吗？"她头也不回地调整着舵轮，发动机的轰鸣声里传来她的话："你见过真正的湖水吗？岸边的水都带着泥土味，只有湖心的水..."她突然转头冲我眨眨眼，"像刚挤出来的羊奶。"

• 水质差异：岸边水体受岸边土壤和人类活动影响较大
• 生态特征：湖心区域浮游生物分布更均匀
• 光学现象：正午时分能观察到完整的水下光柱

老渔民才知道的诀窍

淑荣从船舱里摸出个搪瓷缸子，舀了半缸湖水递给我："尝尝。"我迟疑着抿了一口，冰凉的水带着某种清甜，完全不是岸边那种浑浊的口感。"这是活水，"她指着远处隐约的波纹，"湖心水永远在流动，就像人的心脏。"

发动机突然熄火时

就在我们离岸边差不多一里地时，那台老旧的柴油机突然咳嗽两声停了下来。淑荣却不慌不忙，从座位底下抽出两支木桨："正好，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听水划船。"她的桨叶入水几乎不溅起水花，只在身后留下两道渐渐扩散的八字纹。

我学着她的样子划桨，却发现船总在原地打转。"手腕要软，"她示范着，"感觉水在推你的桨，不是你在推水。"阳光把她的影子投在船舱底板上，随着桨叶起落忽长忽短。

那些看不见的湖心居民

淑荣突然停下桨，指着水面下："看那个黑影。"我眯起眼睛，看见个模糊的轮廓缓缓游过。"是鳜鱼，"她压低声音，"湖心的鱼比岸边的胆大，它们知道这里最安全。"

• 鳜鱼多在深水区活动
• 湖心区域常见成群的白鲢
• 偶尔能观测到迁徙的水鸟在湖心休息

我们的船终于漂到了淑荣说的那个位置。她放下桨，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，里面是几张烙饼和腌萝卜。"在这吃饭不一样，"她掰了块饼给我，"能尝出粮食本来的甜味。"确实，就着湖心的风，连最普通的烙饼都变得格外香。

下午三点多的时候，湖面开始泛起细碎的波纹。淑荣站起身看了看天色："该回去了，湖心的脾气说变就变。"她弯腰摇发动机时，我看见她后颈上沾着些面粉，可能是早上做烙饼时蹭上的。发动机突突响起来的时候，一群白鹭从我们左侧的芦苇丛里惊起，翅膀拍打的声音混在柴油机的轰鸣里，渐渐消失在越来越大的风声中。